1963年3月1日,上海杨浦区弄堂里传来一声啼哭,毛家第三个女儿出生。父亲是染化七厂的锅炉工,母亲管仓库,弄堂里谁也没想到,这个奶声奶气的小丫头,日后会成为中国内地第一位在国际流行音乐节上拿奖的“大姐大”。
毛阿敏的嗓子从小就“亮”。13岁考进杨浦区重点班,老师一句“她音域比同龄人宽两度”,让全家把肉票攒下来给她买银耳润喉。高中三年,她跟着上海音乐学院周小燕先生学美声,每天五点起床吊嗓,弄堂邻居笑称“闹钟都不用买”。可高中毕业,她没考上专业文艺团体,被分到染化七厂当临时工,白天搬染料桶,晚上在工人俱乐部唱《洪湖水浪打浪》,台下老师傅听得直抹泪——“这丫头唱出了我们工人的心酸”。
1985年,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招兵,毛阿敏穿着工装就去了考场,一张嘴《我的祖国》,评委全体起立。她当场被收编,成了独唱演员。同年冬天,她在军区录音棚灌下人生第一盒卡带《滚热的咖啡》,简陋到只有手风琴+合成器,却卖出90万盒,广州太平洋音像公司一车皮一车皮往南方拉货,“毛阿敏”三个字第一次登上《音像世界》封面。
展开剩余80%1987年,南斯拉夫斯普利特国际音乐节,毛阿敏扎着高马尾、穿一身白色西装唱《绿叶对根的情意》。副歌最后一个High C,全场灯光“啪”地全亮,观众起立鼓掌三分钟。她拿下表演奖第三名、观众奖第三名,两块沉甸甸的奖牌挂在脖子上,回国时首都机场围了200多家媒体,“中国流行乐第一次在欧洲扬眉吐气”被《人民日报》写在头版。
1988年除夕夜,央视给毛阿敏8秒特写,《思念》里那句“你从哪里来,我的朋友”一夜之间唱成街头巷尾的流行语。可高光不过一年,1989年哈尔滨一场走穴,主办方只给了一半税票,有人举报她“偷税4万”。消息见报当天,她正在兰州军区慰问演出,台下战士齐喊“毛阿敏加油”,她泪流满面。补税+罚款23万、行政记过、软禁3个月,一夜之间从“歌坛小太阳”变成“问题青年”。1998年旧账再翻,63万税额让她远走香港,拿居民身份证、辗转加拿大、英国、澳洲,“像风筝断了线,漂哪儿算哪儿”。
2002年深秋,北京昆仑饭店宴会厅,毛阿敏穿一件墨绿旗袍为某品牌站台,台下坐着黑龙江企业家解直锟。两人邻桌,解直锟递上一张印着“中植企业集团”的名片,毛阿敏随手写下一行手机号。半年后,恋爱曝光;2003年,40岁的她悄悄注册结婚,婚礼只有两桌家宴。41岁生女儿,43岁生儿子,都是剖腹产+高龄高危,她却在产房哼着《渴望》给自己打气。2020年,夫妇以180亿身家登上新财富500富人榜,毛阿敏笑称:“我负责唱,他负责赚,结果他赚得我唱不完了。”
2021年12月18日,解直锟因心梗离世,享年60岁。从发病到宣布死亡,只有97分钟。毛阿敏在协和医院走廊里坐了整整一夜,第二天做出的第一个决定:不继承股权,集团交由外甥刘洋打理。2023年中植系债务风暴,万亿资产“多米诺”,外界才看懂她的“退一步”——既保住个人资产,也保住亡夫18年打下的江山骨架。朋友透露,她只保留北京朝阳区两套老别墅,“其余什么都不拿,老解的牌桌我替他收好,但我不上牌”。
女儿解丰鸣(又名解佳桐)2021年在《中国医生》里客串“小患者”,镜头一扫,观众惊呼“这眉眼像极毛阿敏”。2023年女儿18岁成人礼,她穿简约白衬衫配母亲1987年南斯拉夫领奖时的黑色西装裤,母女合影登上热搜。儿子更像父亲,寡言,却在一家人给解直锟扫墓时说:“以后我照顾妈妈和姐姐。”毛阿敏把两个孩子送去公立学校,不请保姆,自己开车接送,被拍到在菜市场弯腰挑西红柿,“大姐大”瞬间变成“上海阿娘”。
丈夫走后,毛阿敏一次次被邀请复出。2022年金鸡奖,她穿一袭黑裙唱《绿叶对根的情意》,当镜头扫过观众席,年轻演员集体起立鼓掌——那是对“国家队”的致敬。2023年,她为电视剧《不完美受害人》录唱同名片尾曲,录音师把监听从CD音质升到24bit/96kHz,只为留住她嗓子里“像砂纸又像绸缎”的质感。2024年8月23日,她客串的电影《刺猬》上映,片中她只有3分钟戏份,却用一段清唱《思念》把角色一生唱尽,影评人写道:“她一开口,影院里全是时间的味道。”
从杨浦区弄堂到南斯拉夫舞台,从春晚巅峰到税务谷底,从豪门太太再到孤身一人,毛阿敏的人生像她的代表作《渴望》——“悠悠岁月,欲说当年好困惑”。她曾说:“我唱的每首歌,都在还生活的债。”今天,债还没还完,她也不肯停。因为那些旋律里,藏着弄堂里的锅炉声、军区排练厅的回响、丈夫轻轻拍的节拍,以及两个孩子的第一声啼哭。歌在,人就在;人还在,故事就继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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